Case
古籍介绍

二十、书郎中李大东为重庆图书馆45万册古籍修复把脉

时间:2012/7/9 作者;东东书保院

          书郎中李大东为重庆图书馆45万册古籍修复把脉

重庆图书馆为了提升古籍修复的整体水平,于四月聘请了古籍修复专家李大东先生指导本馆的古籍修复工作。李大东老师是天一阁博物馆的副研究馆员,中国文物保护技术协会和中国文物学会修复协会委员。从事古籍保护和修复工作20多年,在实际工作中积累了不少富有成效的经验。主持、参与并完成了对国宝级孤本——414册严重残破、虫蛀、水迹、霉腐及纸张破碎等明代科举录的修复工作,对这项工作有着深厚的感情。
    
李大东老师虽然是古籍修复方面的专家,但他非常谦虚,从不以老师自居,他说:我来嘛,就是跟你们交流交流。你们先按照你们的方法做,有不一样的地方,我再用我的方法做一遍,你们觉得我的方法还可以,就用,这不就行了嘛。
    
在到重庆图书馆这半个月里,李老师不辞辛劳,悉心传授,上班时间讲不完他就下了班继续讲,有问必答,毫无保留。从古籍出库的交接手续,到各种装帧形式的制作过程,可谓是一丝不苟,面面俱到。特别是对一级破损书页的修复提出了独到的见解。我们对一级破损的古籍一般是采用托裱的方法进行修复,但李老师觉得如果是善本书,且要遵循整旧如旧的原则,最好不要单纯的托裱,要选用顔色相近的纸张托裱后再进行挖补,这样修复出来的古籍,用浆面积小,厚薄均匀、平整,又最大限度的接近原状,才能达到整旧如旧的要求。
    
老师还就古籍原装的线孔,纸钉孔是否修补的问题与我们进行了探讨。他认为,按照整旧如旧的原则,原来的线孔,纸钉也是原装帧形式的一部分,如果把原孔补上,装订时再打新孔就改变了原来的装帧形式,没有达到整旧如旧的要求,且打新孔时,又会给古籍造成新的伤害,综合考虑起来,使用原孔既可以提高修复效率,又保护了古籍,保持了原状,何乐而不为。
    
李大东老师对传统手工造纸也很有研究。通过与许多专家的共同科研攻关,他们成功造出了符合适用于古籍修复和印刷出版的10余种优质竹、桑皮等古代混合配料的优质纸,这也解决了古籍修复纸需求的难题。李老师反复强调修复配纸的重要性,他说:不是什么纸都能拿来用。配纸时不光要选择纸张的质地、顔色、厚薄,还要注意修复纸的酸碱度及PH值。现在修复纸的PH值问题没有被广泛重视,你们重庆图书馆在进行古籍修复时要注意这个问题。很多藏书机构出现了才修复不久的古籍老化、发黄等问题,这就是修复时没有注意纸张的PH值造成的。古籍保护任重而道远,我们的修复工作是要延长古籍的寿命,而纸张选择不当就会事得其反,甚至加速古籍的毁坏,那怎么行。
    
李大东老师干了20多年的古籍修复工作,就研究了20多年,他对古籍修复的热情与忠诚很值得我们学习,真正做到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,我们相信在李老师的指导下我馆的古籍修复水平会得到质的飞越。
来自天一阁的呼吁
“明州天一富藏书”,可是历史上只有黄宗羲等少数学者有幸特准登楼读书,传说像范家媳妇钱秀云这样的自家人,也因家规制约无法遂其一览藏书的宏愿,以致郁郁成疾,赍志而殁。
解放后,天一阁这座私家藏书楼成了人民的书城。不过藏书楼不同于图书馆,它的使命在于保存好历史典籍,文献孤本,供研究历史文化的学者参考。
说起天一阁的典籍和孤本,其价值和数量在全国是排得上号的,特别是明代地方志书,堪称海内一绝。再如明代科举录,天一阁所藏也丰,光是进士登科录一宗,就占已知存世的56的种中的41种,其中独家收藏的达29种。
由于年代久远,这些孤本善本有相当的一部分破损伤残。据天一阁文物保管所10年前统计,当时在8万卷善本种,脱线的2427册,虫伤的3017册,霉变的574册,占所藏善本总数的五分之一;最近,他们又对明清科举录作了整理,发现421册藏书种,虫伤的有86册,严重虫伤的297册,破损、霉变、虫蛀、板结兼有者31册。仅此两个数据,已足见所藏古籍受损之严重。
为了保护好这些文化遗产,有关部门也曾采取过各种措施,例如新建藏书库、用各种办法防潮防虫等。不过这些措施只能起到防患于未然的作用,对于那些已遭损的书籍,唯一的抢救办法只有修补。
古籍修复工作室一项技术性极强的专业,也是一门非常枯燥的行业,在当前经商赚钱热潮的冲击下,很少有人吧目光扫描到这一冷僻的角落。难怪有人撰文在专业刊物上呼吁“建设古籍修复队伍刻不容缓”。作者在那篇文章中列举了一串数字,其中提到目前我国公共图书馆系统收藏的古籍在1554万册以上,高校和科学院系统收藏的古籍在523万册以上。而这两大系统从事古籍修复的人员加在一起也不足200人,平均每人约计摊到10万册。天一阁更是比例悬殊,洋洋30万卷藏书,仅有古籍修复专业人员1名。面对上述数目不小的受损古籍,即使夜以继日地工作,也无法彻底改变目前的局面。
为了撰写这篇文章,笔者专门走访了天一阁助理馆员、古籍修补技术人员李大东先生大东先生年纪轻轻,夫子气十足,不像我平时接触到的年轻朋友,开口“卡拉”闭口“OK”,唯恐显得不够新潮。那天大东先生谈得最多的是书——藏书,补书,读书,爱书;当然也免不了倾吐些个中的苦恼,诸如收入清淡,工作单调,成天守在室内跟碎纸残页打交道,不为社会和旁人所理解等等。大东还让我看了刚刚修复的明成化十四年《进士登科录》以及正待修补的大批古籍。大东告诉我,像这样伤残严重的书册,一个人一天只能修复几页,有些书板结成了“书砖”,得先将它泡在清水中让它慢慢化解,然后取出晾干,再用竹签、针等工具,小心地一页页挑开,有时往往出现一天掲不下一页的情况。碰到虫蛀的残片,就得编好各自的页码,待装好衬纸后再复原到原来的位置。
修复古籍不仅需要训练有素的专业人才,同时还要有相当数目的经费作后盾,近几年市财政也曾拨过一些专款,但还是难以改变杯水车薪的现状。世界上有些财富损失了可以再创造,古籍报废了再也不能复生。天一阁补书难、补书急的情况应当引起全社会的重视。女既然拥有了值得骄傲的天一阁,那么我们就有责任把天一阁建设成为名副其实的宁波的骄傲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宁波日报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1993年8月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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